【跨越重洋】赴澳大利亚昆士兰医学研究所联培体验

  儿时每每学习历史典时,对古今中外学子们周游各地、遍访名家的华彩风范憧憬不已,所以当2015年秋九月底得到去澳大利亚昆士兰医学研究所(QIMRBerghofer Medical Research Institute) Greg Anderson教授课题组进行为期两年的访问交流的机会,我的心情既忐忑又雀跃。昆士兰医学研究所坐落于澳大利亚昆士兰州首府布里斯班,是全球首屈一指的转化型研究机构,专注于癌症、传染病、精神健康及复杂失调疾病。研究所成员主要由高级研究员、博士后以及部分昆士兰大学在读博士生组成。Greg Anderson教授是人类铁代谢相关疾病领域的顶级科学家之一,曾在Nature geneticsLancetHepatology等重要期刊上发表过研究成果,约六年前开始被中科院特聘为客座教授,并与国家纳米科学中心聂广军课题组展开了密切合作,合作发表SCI文章二十余篇。本课题是在两个实验室长期合作基础上应运而生,利用了双方各自的优势平台与技术。采用在纳米中心合成的包载祛铁药物并初步验证有效的纳米颗粒,Greg Anderson实验室在先天性血色病和地中海贫血小鼠等铁过载疾病模型上评估治疗效果及安全性及机制研究。    

  初到伊始,研究所的规范化管理和标准化要求就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研究所除了各大课题组专门负责科学研究之外,有大量团队为其服务,其中包括科研基金团队、HRIT、安全评估、电子购物系统、实验耗材回收清洗中心、动物房及动物伦理协会等等。新加入的学生必须经过一到两周严格的安全训练与考核方能进入实验室开展实验。在国内,虽然一些地区的实验室也已经开始注重协调科研与辅助工作,并且重视安全防护,但仍有地方有待完善。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实验安全的十分重视,每个新入职的职工或者科研人员工作前两周都要做细致的线上、线下安全训练和考核,大到火灾逃生通道、报警电话,小到实验过程中的操作要求和,例如,就在我刚到研究所不久,正好赶上研究所不定期的火警演习,整个三栋实验大楼都在各个楼层迅速有序地撤退到安全地带,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工作,认真配合。此外,个人安全防护亦非常严格,只要进入实验室试验区域,就默认已经开始做实验,所以必须佩戴完整 PPE(personal protective equipment) 装备:实验服、口罩和护目镜。     

  工作方面,昆士兰医学研究所的工作模式与国内也存在很大不同。首先,实验室人员组成基本上是研究员(教授),科研工作人员,技术员,博士后,反而博士生占少数,这与国内研究所内部的人员配置完全不同。工作时间基本从上午九点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其中包括十几分钟的午餐时间,午餐后没有午休时间。基本上晚上和周末会加班的大部分是亚洲和德国学生。国内相对压力与竞争力更大些,节奏会比较紧张,博士生一般都会工作到很晚,加班也是常态。澳洲学生更擅长讨论和交流,而中国学生则偏重用事实说话,于是西方学生表达能力更强一些,而中国学生动手能力则更强。     

  关于交流合作:澳大利亚医学及生命科学非常发达,尤其是政府在与临床相关课题申请方面,扶持力度非常大。促使世界各地大批的优秀青年科学家来此学习。布里斯班有包括 The University of QueenslandQueensland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Griffith University在内的多所大学,QIMR Berghofer Medical Research InstituteTranslational Research Institu等多个医学研究所以及 Royal Brisbane and Women's Hospital等多家大型医院,各个平台交流与合作非常密切。同纳米中心类似,研究所不同主题的seminar多到让人应接不暇。值得一提的是在过去两年时间,认识了很多优秀的华人年轻科学家,深切体会到无论在学术界还是其他方面,来自中国的力量和声音也越来越多,中国科学家在生命医学领域的国际影响力越来越大。     

  在学生培养方面,研究所和课题组会提供很多平台供学生锻炼演讲、报告技巧和交流课题思路。研究生部每周都会仿照学者研讨会的模式举办学生研讨会(Student seminar),一次有一到两个博士生或者博士后作为主讲人,全所大部分老师和同学基本上都会出席,大家一起针对该学生课题中遇到的问题进行探讨和提问,以期帮助该学生的课题进程。平均每学期每个学生会有一到两次的机会。作为博士生在读期间比较重要的两个时间节点--开题报告和中期考核,要求每个学生分别举办一场答辩会,开题更侧重于文献的调研和课题可能性探讨,开题前要求学生阅读大量文献并上交总结的综述文件。而中期考核会由学生导师邀请学位委员会成员以及相关领域导师们共同出席,通过学生上交的中期总结文件以及答辩内容进行评价。在生命科学领域的大多数学生需要四到五年才能完成博士学业。我因为时间协调原因,在两方的协商下,在昆士兰医学研究所进行中期考核,期间评委老师们的意见和建议对于我以后课题的完善起到了很大的帮助。此外,研究生部曾还专门邀请了杂志主编为国际学生开设学术写作课程。同纳米中心一样,QIMR十分注重学生人文情怀和社会活动能力的培养,每周都会有丰富多彩的活动。    

  Greg Anderson教授实验室交流学习期间,感谢实验室为我提供了很多交流报告的机会,有幸参加了澳大利亚血色病会议以及美国洛杉矶的国际生物铁大会,均有幸获得了参会并进行口头报告的资格以及Travel Award。值得一提的是为期一周的国际生物铁大会:作为该领域最权威和规模最大的会议,该会议今年在美国UCLA(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Los Angeles)举办,每场报告质量都很高,日常非常紧凑,每天早餐时间还有针对学生的,且由科学家主持的本领域基本知识、成果以及未来的展望和专业知识培训。场场基本座无虚席,着实让人获益匪浅。而我也在紧张和期待中,当着满场生物铁领域的学术大牛们,完成了我的报告。由于大家对我的课题非常感兴趣,提出了非常多的问题、建议和指导。    

  在大会,我们参观了这个号称天使之城的美国第二大城市。并且在大会前两天我有幸住在一对儿UCLA教授位于校园的房子里。窗外校园里大量的北美原汁原味儿的仙人掌自留生态园以及精致的院落,修剪整齐的花木,无不凸显出大方但不失匠心的美式风格。期间大会安排了参会者参观了位于圣莫尼卡山脉艺术地标的盖蒂中心(Getty Center)。盖蒂中心藏品虽然不多,但质量实属上乘,因为其中包括许多大师的重要作品,尤其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一些珍品更为难得,其中就包括梵高的《鸢尾花》。     

  回到澳大利亚方面,除了学习与工作方面,生活方式同国内也有很多不同。因为Queensland Gold Coast和我的家乡秦皇岛以及黄金海岸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还未到昆州,便对这里有着天然的好感。提到澳洲,人们对第一印象往往是碧海蓝天,鸟语花香。没错,但只有你亲临其境,才能深刻体会到那种震撼。汹涌而来的海浪,干净细软的沙滩,推着婴儿车跑步的超级奶爸,跟在身后想偷吃食物的海鸥……优美的环境和国民的环保意识使得这里的动物繁多并嚣张,人们每天清晨都是在鸟儿的叽叽喳喳中睁开眼,开始一天的工作。移民背景注定了这个国家的文化是多元并包容的,饮食是丰富多样的。你可以看到万圣节和圣诞节期间整个城市洋溢的快乐气息,也可以在烈日炎炎时感受中国新年热闹氛围,抑或是印度排灯节时在印度朋友家品尝厚重的咖喱浓香。如果在中餐馆发现当地人用筷子熟练程度堪比中国人,千万不要惊讶,他们对中国的了解比你想象的多得多,甚至到过很多你都没有去过的中国城市。习惯了北京的热闹和高楼林立,这里的夜晚显得格外宁谧安详,人们往往都很早下班回家,反而更像小村庄的生活。甚至公交车上也是异常安静的,大多数人书包里都会准备一本书,在短暂的旅途中拿出来阅读。初到这里,你可能难以理解澳洲人对于运动的狂热爱好,每到诸如橄榄球、网球等重大赛事往往万人空巷,全家总动员,甚至连公交系统在当天也是全部免费。Party亦是年轻人很重要的社交方式,每周五晚上,研究所的酒吧会提供优惠的酒水供全所人取用,一边来一杯一边交流下学习工作和生活。由于人口密度并不如国内那么大,服务行业的人都一般比较耐心和慢节奏。布里斯班的文化气息浓厚,市中心广场经常举行各种主题活动和游行,博物馆和艺术馆的参观者一直络绎不绝。     

  语言是我到澳大利亚后遇到的第一个困难,当你真正脱离母语,只能使用英语同大家交流时,才发现我们通过课堂、美剧、阅读等方式学习到的远远不够,最常用的见面打招呼也往往不是以前学习的How are youQIMR是一个非常国际化的研究中心,来自世界各地的不同口音的英语更加大其挑战性。工作中的交流尚可,因为有以前工作中的积累。但在平时,我遇到了同大多数初到国外的留学生一样的窘境:想象你在路边subway点餐时,面对几十种调料时你只能尴尬地像售货员用手指这个那个或者只会说tomato sauce或者barbecue sauce的尴尬。解决之道就是多多交流,如果你所在的单位和团队local speaker非常多的话,那么你很幸运,平时多交流,久而久之就好了。如果你周围非英语母语占主要比例,很多留学生会选择积极参加学校及社区活动,了解当地文化的同时也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英语口语水平。 身在异国他乡,对于讲华语的同学或老师必是备感亲切,但不要过度依赖华人圈子给你带来的舒适感,这并不能很好地帮助你提高英文能力。     

  昂贵的物价使得住宿和交通占生活开支的大部分比重,作为学生,不得不在租房方面尽量考虑达到学校距离和价格的平衡。比较幸运的是在中国同学的帮助下,我租到了学校附近相对非常便宜的房子。而国内美食养刁了味觉的我,在吃了一个月三明治早餐后,在吃了好几次油腻的炸鱼薯条后,在吃了所谓的改良过后迎合了当地人口味的中餐后,终于忍不住自己动手学习做自己想吃的平时在国内触手可及的水饺、炒菜、卤味……     

  最后想提出一点:从百年前我们国家派出第一批留洋儿童开始,这些身影开始在历史的节点和进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东方的巨龙开始反思,开始取精去粕,开始昂扬腾飞。而随着我们国家的繁荣发展,越来越多的中国学子也走出国门,不仅学习国外优势的知识与技术,更把我们的所得所思发扬出去,贡献着属于我们中国科研工作者的力量。常常留学生之间会互相感慨,我们真的是赶上了好时候,全世界都已经意识到了中国力量的不可或缺,都在关注着中国。悉尼随处可见的华人和中文标识甚至会让你产生是否身在国内的错觉。祖国母亲给了我们这么大的底气,也使得身在海外的国内学子愈发注意自己的形象,愈发地努力使自己更优秀。   

  折柳故里风送暖, 

  可知他乡雪覆寒。 

  惊鸿少年负壮气, 

  浮云游子霜满鞍。 

  潇潇暮雨春阑珊, 

  漠漠青山遮望眼。 

  经年春华秋成碧, 

      雁去学成早日还。

                                  

                                                    Greg Anderson教授实验室来自世界各地的成员

                                 

                                              本人在20175月美国洛杉矶国际生物铁大会报告时与专家交流

                                 

                                                                圣诞期间布里斯班市政厅装饰

                                 

                                                                   昆士兰大学美丽的校园

                                 

                                                                    昆士兰大学图书馆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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